气候适应这一支柱缘何长期被忽视
将减缓当作主轴的全球政策路径沿袭已久。标杆性的《巴黎协定》亦未能从根本上重塑减缓与适应的平衡关系。自巴黎大会以来,一场全球性的
碳中和运动应运而生并日益壮大。到本世纪中叶实现
碳中和,成为当今世界最为紧迫的一个优先目标。相比之下,全球适应行动则呈现差强人意的缓进之势。究其原因,不外乎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原本便是瞄准降低温室气体排放的这个全球目标而建构的。自从《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将减缓确定为第一支柱、适应为第二支柱以来,这一政策导向逐渐固化。换言之,两者的不对称,在全球气候治理蹒跚起步之初就埋下了“伏笔”。不过,放在当时的时代历史背景中去考察并不难理解。由于历史惯性,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不计其数的节能减排项目在世界各地遍地开花。相形之下,气候适应迄今主要还囿于国际一级自上而下的推动和国家层面的有限回应,大规模的适应行动仍付之阙如。
关于气候适应的叙事和话语长久充斥着各种迷思和误解。比如,“倾力于适应会分散对减缓注意力”的论调,在国际发展界和学术界一直颇有市场。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在其1992年问世的畅销书《濒临失衡的地球》中就认为,专注于适应可能会破坏缓解气候变化的努力,因为这代表了“我们有能力及时想办法上的一种懒惰,一种傲慢的信念”。这个假设伴随时间的推移虽有所弱化,但一直影响都在。可见,对适应缺乏正确的认知和理解,也致使减排的成效大打折扣。
适应作为全球性挑战尚未成为一个普遍共识。长久以来,减缓被公认为是一项全球性挑战,适应则被解读为国家或地区问题,尤其是脆弱国家和社区面临的挑战。适应还时常被贴上发展中国家问题的标签,特别是与处于气候变化前线的最不发达国家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挂钩。尽管质疑之声不绝于耳,但减排有望带来全球益处,适应仅使地方受益的惯性思维依然根深蒂固。这个论调掩盖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即不论南北抑或贫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幸免于气候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
适应之所以处于下风还因为气候变化引发灾难性后果的滞后性和不确定性。人们总是一厢情愿地将气候威胁当作遥远未来的一个威胁,即便各种极端天气事件变得越发频繁,潜在和实际的破坏日趋严重。由于林林总总的发展需求之间的平衡与竞争,国际和各国政策制定者在很大程度上未能及时将气候适应当作亟待解决的一个优先事项。因短视或缺乏可持续性意识,有的决策者不愿意拿出“真金白银”为未来避免气候灾难或者保障子孙后代的福祉“埋单”。
气候适应被淡化的深层次原因还可追溯到全球气候治理场域中存在的结构性缺陷。众所周知,最易受气候变化影响的国家,往往也是最为脆弱的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在气候变化第一线挣扎并付出惨痛的代价绝非偶然。再说,在国际气候舞台的博弈中,贫弱国家毕竟不占优势,也缺乏充足的话语权。有影响力的发达国家一直抵制发展中国家提出的经济赔偿要求,至今仍缺乏承担起气候融资道义责任的强烈政治意愿。 本+文`内.容.来.自:中`国`碳`排*放*交*易^网 t a np ai fan 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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