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根生：碳税和碳市场可成政策组合拳

    鉴于现在设计的全国碳排放权市场还不能覆盖所有的碳减排，对没有覆盖到的行业或企业，可以通过征收碳税刺激企业进行碳减排

 

　　碳税（carbon tax）和碳排放权交易市场（emission trading system，简称ETS）是目前全球减排中推行的两种政策实践。前者向化石燃料使用方征税，比如英国、德国以及北欧等国均采用之。后者是设定总量后、将排放权分给企业，并形成碳排放权市场激励减排，目前规模最大的是欧盟ETS，此外加拿大BC省也在实行。

 

　　即使不考虑两种制度并用的复杂，碳税短期内也不会在中国得以实行。3月20日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财政部长楼继伟向海内外听众介绍中国财税体制改革的新动向时，明确表示中国将不会单独设立碳税，而是会将碳税安排在目前准备的税种里作为一个税项，如环境税或资源税。2016年资源税改革扩大范围并未涉及碳税。

 

　　2006年，中国开始围绕碳税进行系列研究，包括制度设计、对经济影响等，但最终并没有征收碳税，而是逐步坚定转向ETS。

 

　　2011年，中国首次将温室气体控制写入“十二五”规划，同年批准北京、天津、上海、重庆、湖北、广东、深圳等七省市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以逐步推广。2015年《中美元首气候变化联合声明》中，中国宣布计划于2017年启动全国碳排放交易体系，将覆盖钢铁、电力、化工、建材、造纸和有色金属等重点工业行业。2016年初，国家发改委发出《关于切实做好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启动重点工作的通知》，将2016年视为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攻坚时期，国家、地方、企业上下联动、协同推进全国ETS建设。

 

　　通过观察中国碳市场的试点建设，乔根生认为，七个碳试点市场的建设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企业参与度也比较高，为全国推广碳市场提供经验。

 

　　“中国现有碳排放试点配额的发放主要通过向企业免费发放配额来完成，拍卖的比例很小，政府从拍卖中得到的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开征碳税获得的税收收入则可以用于其他税种的减税，从而刺激经济。”乔根生解释，开征碳税（所得收入）可以用于降低其他的税，从而缓解对GDP的影响。乔金森的研究领域包括信息技术、经济增长、能源环境、收税政策、投资行为以及应用经济学。

 

　　碳税和碳市场孰优孰劣的讨论盛行气候变化圈，认为碳税劣者所持理由，可从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直属于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网站发表文章一窥，包括认为碳税对经济负面影响更大、效果更不确定、接受程度较低等。支持碳市场者不乏构想未来建成全球连接的ETS者。

 

　　“要建立全球统一的碳定价体系，一些学者认为碳税优于碳交易。”乔根生提到，例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和世界银行行长金墉，他们倡议全球统一的碳税。中国目前已经决定先走全国碳市场，2017年全国碳市场建立后可以考察下一步引入碳税政策的情况。

 

　　乔根生此行来京参加碳税以及资源税相关研讨会，会上加拿大学者介绍了加拿大BC省的碳税政策的经验。该省2008年开始征收碳税，另一方面降低个人所得税和企业所得税，结果发现BC省的经济增速快于其他省份，他们将此归功于碳税的刺激作用。

 

　　“我们的建议是如果引入碳税，最好开始时从较低税率开征，再逐渐提高税率的水平。”同乔根生教授合作研究的经济学家Mun S. Ho表示。“这是因为从低税率逐渐提高到高税率，可以减少对经济的冲击，持续上扬的碳税价格信号可以刺激企业进行低碳转型，早点布局，这也是加拿大BC省碳税的经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