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草、红树林和沿海湿地的碳汇将推动“蓝碳市场”腾飞

在弗吉尼亚州的海岸边，大片的海草草地在浅水中摇曳。在过去的20年里，保护科学家们在那里的海湾里洒下了7000多万颗种子，恢复了3600公顷（9000英亩）的生态系统。这项工作使鳗草（Zostera marina）重新出现——鳗草是支撑甲壳类动物、鱼类和扇贝的关键物种，现在每公顷每年吸收将近半公吨的二氧化碳。弗吉尼亚州自然保护协会的目标是将这些吨碳转化为碳信用额度，并以现金出售。

 

这一合作项目由弗吉尼亚海洋科学研究所（VIMS）和自然保护协会完成种植，弗吉尼亚大学提供长期碳数据，是世界上第一个向总部设在华盛顿的非营利组织Verra申请碳信用认证的海草项目，Verra是世界上最大的碳信用项目监管者。如果成功的话，它将加入全球其他少数几个蓝色碳信用项目，其中绝大多数是红树林修复工作。到目前为止，Verra已经向蓝碳项目发放了总计不到97万个信用额度（相当于97万公吨二氧化碳当量）。但目前红树林项目的规模正在迅速扩大，仅一个项目的目标就是每年吸收数百万吨二氧化碳当量。科学家们正在努力解释其他生态系统类型中的碳——海草、盐沼、海藻和海底沉积物——以便它们也能进入市场。

 

2015年，Verra发布了第一个方法学为潮汐湿地和海草恢复提供碳信用，但直到去年9月，Verra才将其规则扩展到湿地保护。但是相关碳市场也存在问题，比如围绕着碳减排的重复计算、未能将资金输送到当地社区，或者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不正当的附带损害，比如为了获得碳信用而将一种作物夷为平地种植另一种作物。这些是Verra等实体发布的方法学试图避免的问题，去年9月成立的扩大自愿碳市场工作组正在努力确保未来的碳信用——包括蓝色信用——是健全的。专家们一致认为，企业和国家都需要努力工作，首先进行脱碳，然后再对剩余的排放进行补偿。该工作组2021年1月的报告得出结论，到2030年，碳信用的需求将可能增加15倍，使市场价值达到500亿美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上个月在其《蓝碳报告》中指出，其50个海洋遗产地合计占地球蓝碳资产的15%，可以通过申请和出售碳信用额度，为其至少部分保护工作提供资金。

 

在Verra注册的1600多个项目的二氧化碳当量为6.2亿吨，足以抵消约150家燃煤发电厂的排放量，今年11月，联合国气候变化公约（UN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的缔约方在格拉斯哥召开会议时，将讨论棘手第6条款，该条款规定各国如何利用碳市场实现政府规定的目标，预计这将有助于引导和推动自愿碳信用市场。然而，到目前为止，以海洋为基础的努力已经落后于以陆地为基础的造林项目，后者提供了更容易、更便宜和更大规模的作业。但是海洋控制全球变暖的能力是巨大的，同时也提供食物，促进生物多样性，保护当地海岸免受风暴和潮汐的影响。

 

到目前为止，最受关注的是三种海洋生态系统：盐沼、红树林和海草。在全球地图上，它们只构成了一条细细的蓝线，但每公顷每年吸收的碳都比热带森林多。据估计，损毁一公顷红树林产生的排放量相当于砍伐3至5公顷热带森林。根据一份2019年可持续海洋经济高级别小组报告，到2050年，在全球范围内保护和恢复这些生态系统，加上海藻养殖，每年可减少多达14亿吨二氧化碳当量排放量。虽然这只是地球要在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所需削减总量的几个百分点，但对一些国家来说，这是巨大的。例如印度尼西亚，高达20%的国家排放来自红树林砍伐，因为红树林被改造成了水产养殖，它们的碳汇也消失了。

 

红树林恢复是迄今为止研究最好、最先进的一种蓝碳信用项目。最近的一项评估得出结论，世界上约有20%的红树林已经成熟，可以实施此类项目，其中约一半可以以每吨5美元或以上的廉价碳信用价格得到保护。到目前为止，只有零星的红树林项目正在进行或正在开发中，包括肯尼亚、塞内加尔、苏门答腊、印度的桑代班和哥伦比亚，以及马达加斯加和肯尼亚的一些海洋保护区。

 

海草可能比红树林具有更大的碳减排潜力，但正以每年2%到7%的速度迅速消失。据专家评估，仅海草就可能占14亿吨蓝色碳温室气体减排潜力的一半。弗吉尼亚项目率先尝试量化海草吸收的碳，努力监测植物吸收的二氧化碳以及甲烷等其他温室气体的排放。2020年研究人员发表论文，显示700公顷草甸的一部分所产生的碳信用，应该可以抵消该项目80万美元修复成本的10%。

 

恢复和保护盐沼也有很大的空间，特别是澳大利亚有地球上大约三分之一的潮汐沼泽。太平洋西北海岸蓝碳工作组对湿地的深入研究表明，尽管这些景观含有大量的碳，但有些景观自然会释放出大量的甲烷，因此碳信用可能不是一个可行的长期财政选择。如果向一个特定的新碳源——海藻——敞开大门，蓝色碳信贷运动可能会出现一次大的调整。海藻就像澳大利亚巨大的海带森林一样是世界许多地区受到威胁的主要蓝碳储量。专家认为，海藻养殖是一种可行的减排措施，也是生产可持续粮食的一种方式。

 

与陆地碳信用项目一样，蓝碳项目也面临问题。许多这样的项目都很昂贵，这使得碳信用很难降低项目成本。而且，在风暴或海洋热浪面前，碳储备可能很难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