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达峰
碳中和绝不是齐步走,相对条件好的、基础好的行业或地区必须要先行一步,而且要把这当作机遇,不是负担。”在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近日组织的碳达峰专项暨“碳达峰政策与行动研究”座谈会(以下简称碳达峰专项座谈会)上,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学部委员潘家华的发言引起了在座
专家们的共鸣。
今年上半年,得益于我国经济持续、稳定、快速向好,加之其他主要国家受疫情叠加影响,我国高耗能产品材料快速增长,尤其造成了能源消费、
碳排放同比快速增长。与此同时,一些地方、行业在推进碳达峰碳中和过程中“运动式”减碳,目标设定过高、脱离实际,或口号喊得响、行动跟不上,违规上马“两高”项目。
聚焦碳达峰碳中和两大目标,应如何保持强化战略定力?各地、各行业又该如何科学研判形势、制定目标、把握节奏?碳达峰专项座谈会上,专家分享了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明确方向,保持战略定力,没必要放大焦虑
“当前,或多或少存在双重焦虑的状态:一方面是对化石能源何去何从的焦虑,巨量的投资是否会面临叫停?另一方面,焦虑来自如果碳排放居高不下,目标实现不了怎么办?”在潘家华看来,波动性、反复性很正常,只要明确方向、保持战略定力,没必要放大焦虑。
潘家华表示,我国要用全球最短时间实现最大的降幅,这意味着我们的工作不可能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来安排,而是要有差别,不搞一刀切。当务之急要解决对碳达峰碳中和的认识问题,谈碳达峰碳中和色变这样的观念急需转变。对于第一个吃螃蟹,人们往往存在惰性、惯性、恐惧心理,怕“枪打出头鸟”,因此先行示范很重要,通过树立标杆的方式,把账单算清楚,拿出可操作、看得见的方案,消除大家的顾虑。
国家发改委能源所原所长周大地亦表示,应该明确出台更多的激励政策,鼓励更多的地区和行业示范引领,带头实现
绿色低碳,加快转型率先达峰。
“从技术、理论和实践上,都不能采取全国一个时间达峰的要求。谁提前达峰谁是英雄,而不是大家都耗着,能提前达峰也不提前。”周大地直言。
据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主任徐华清介绍,在2016年国务院印发的“十三五”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工作方案中,对优化开发区域,对部分重化工业率先达峰有清晰的时间表,也明确要求其他区域要提出达峰的路线图。在“十三五”的各地区规划纲要、各地区印发的控温方案以及应对气候变化、
节能减排相关规划里面,全国有9个省市在政府的文件里提出了碳达峰的具体时间表。
做好顶层设计,聚焦关键环节、关键领域
中科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副院长王毅认为,碳达峰碳中和涉及面广,目前,对其本身的科学性、规律性还没有形成清醒的认识。因此,需要提出系统的解决方案和战略引领,不能急于求成、一蹴而就,这是对碳达峰碳中和长期的认识。
王毅坦言,在各利益相关方博弈的过程中,加强顶层设计研究的迫切性更强,但制定的难度可想而知。目前,离全国一盘棋的目标还差得比较远。
“要锚定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必须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进一步强化政策体系和专项行动的顶层设计和导向作用。”徐华清表示。
潘家华建议,全国要一盘棋,除了有1+N的政策体系,更要聚焦关键环节、关键领域,特别是化石能源的
碳减排。
“其他的不是不可以做,但其他的是属于辅助性的,一定要聚焦在化石能源,而且化石能源必须要有明确的时间表,明确时间表还要有轻重缓急。对于燃油,现在很多国家明确了燃油汽车退出市场的时间表,这个导向性比较强,可能就没有人去投资燃油汽车、燃油发动机的研发,有了明确的时间表以后,大声说出来,对于市场的预期就比较明确。”潘家华表示。
他同时建议,对目前尚还处于研发和试验阶段的技术不宜过度宣传,避免对社会投资造成一定指向性的误导。潘家华表示,以
CCS、氢能为例,在技术不是特别成熟的情况下,应以研发和试验、示范为主,绝对不要大干快上。
王毅也表示,在聚焦关键点上,结构引领型的目标应该提出来,包括能源、交通运输以及建筑领域等结构性指标。“结构性指标的引领作用甚至比提出峰值的时点更加重要。具体量不一定要很清楚,但是结构目标提出来,比如燃油车的替代问题等,提出大致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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